唐代“竹溪六逸”,指开元末年,李白与孔巢父、韩准、裴政、张叔明、陶沔六人,结隐在泰安府(今山东泰安)徂徕山下的竹溪,天天聚而纵酒酣歌,以酒会友,以文会友。
唐代诗人杜甫有《饮中八仙歌》诗,描写贺知章、李琎、李适之、崔宗之、苏晋、李白、张旭、焦遂八人嗜酒,以及各自的醉态,勾划他们豪放不拘的性情。诗句“李白斗酒诗百篇,长安市上酒家眠,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,正是展示李白从徂徕山下走出来的本色。不过,贺知章等八人并无一起聚集宴饮,只是先后在长安呆过而已。
看来,吟诗觅句,成为饮酒玩情调的一种文字游戏,或直抒胸臆,或寄托诉求。明代何良俊《四友斋丛说》录有一段逸事:明代苏州有位老儒朱存理,博学工文,颇攻诗。其在吴中旧族王氏家中教书时,一天,朱老夫子与主人晚酌之后,独在庭中,适见月上,灵感一动,吟得诗句:“万事不如杯在手,一年几见月当头”。吟毕,喜极而狂,拍门大叫,连呼主人起来。
主人听罢诗句,亦击节赞赏,当即令人取酒,两人重又对酌,直至兴尽而罢。次日,又遍请吴中善诗者来欣赏佳句,一连数日摆酒戏乐,成为一时盛事。在文人饮酒过程中,连酒具也成为玩情调的一种方式。
唐代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载,魏正始年间,每遇三伏之际,郑懿常带着宾客、幕僚在历城(今山东济南)使君林避暑。他们连茎摘取大莲叶,以簪刺叶,令与茎柄相通。在莲叶上盛酒三升,“屈茎上轮菌如象鼻,传吸之,名为碧筩杯”。据称酒味杂莲气,香冷胜于水。
东晋穆帝永和九年(353)三月三日,王羲之与谢安、孙统等四十一人,在山阴兰亭(今浙江绍兴县西南兰渚山上),按民俗,修祓禊之礼。他们宴集于环曲的水渠旁,置酒杯于流水之上,酒杯停留在某人面前,当即取饮,名为“流觞曲水”。席间每人赋诗一首,合为一集,请王羲之为诗集作序。序中王羲之写道:“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。”流觞曲水,一觞一咏,难道不是在玩情调吗?